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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有时候,比鬼神更可怕的,是人心啊——他感叹。

    来探望他的天内理子很淡定,知道他的想法后,还嘲笑他见得太少:“让你不看新闻吧,但凡你少看点动画,也该知道这里的犯罪率有多离谱了。”

    当咒术师那么多年什么没见过,只是先入为主害了他的五条悟:“。”

    他顺着天内理子的话往下狡辩:“但是吊〇袜天使出续作了诶!”

    白毛猫猫眨着漂亮的眼睛,和发色一样洁白的睫毛纤长又浓密,打在眼下的样子像两把欧洲古代贵妇喜欢用的鹅毛扇。

    他看起来无辜极了,表情就好像在无声地说:拜托!没了解这边世界的“凶残”之处,难道是我的错吗?

    天内理子看着他这么多年也不见有什么变化的脸蛋,暗自咬牙:

    可恶啊这家伙!竟然一点没变,字面意思上来说,真的一点也没变——无论是外表还是性格。

    她逐渐面无表情,对五条悟不幸在愿世界离世的同情惋惜……之类的情绪顿时烟消云散:“五条,你赶紧出院找点事情做吧,你已经要成为糟糕的……不,已经是糟糕的大人了啊!”

    白发青年闻言一笑,然后蓦地收起耍无赖专用的神色,苍蓝色的眼睛毫不掩饰地看向天内理子,不知是感叹,还是陈述事实一般地说道:

    “但你已经成为优秀的大人了,理子。”

    天内理子愣住了。

    “没有咒力,没有咒术的世界,还不错,是吧?”

    “那、那当然了!”天内理子放大了音量,好像这样就能掩饰她有一瞬间产生的鼻酸。她大声地说,“不仅仅是我,夏油、灰原……大家都觉得这里很不错哦!”

    “五条悟,你也要加油。”

    加油,融入这个崭新的世界。

    五条悟当然听懂了她的潜台词,却并不打算直接回答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又过了一个星期,五条悟出院了。

    他走的那天,和他不太熟的其他部门小姑娘们(以及部分男孩子)颇为恋恋不舍——主要是针对他的脸。而熟悉的医生护士护工们……

    他们都用一种看医学奇迹的眼神,目送着五条悟嚣张离去的背影消失在门后。

    那么严重的伤,居然半个月就能恢复,甚至最后一次检查中,五条悟的状态比普通人强多了,那是真的非常强健啊。

    这不是医学奇迹,还能是什么?

    不过——

    “话说回来,那位五条君是因为什么住院的来着?”

    一位护士好奇地问。

    另一位比她稍微年长一些的做出回忆的姿态,过了一阵子后,年长的那位露出茫然的神色:

    “诶?对哦,他是出什么事了?我记得他入院的时候,是我和护士长一起做的——”

    年长护士表情一滞,然后,她自然而然地转移了话题:

    “小玲,我想起来山田医生有事找我,就先过去了。”

    被称作“小玲”的年轻护士也像是忘记了刚才那场无疾而终的谈话一样,自然地点点头,和前辈道别。

    接着,五条悟出院不到五分钟的时间,他又折返回来了。而且,这次他还不是一个人。

    医院前台的护士小姐姐看着去而复返的前·病人,和被对方公主抱在怀里的青年,按在电话上的手蠢蠢欲动。

    歪?警察吗?这里有人涉嫌拐卖漂亮男孩子喂!

    被人用奇怪眼神盯着的五条悟:“?”

    这又是怎么了?

    他纳闷。

    不能怪护士小姐误会。任谁看到一个高高大大的白毛,强行抱着还在扑腾的瘦弱青年过来,而青年身上缠着各式各样的绷带,偏偏对方又有张漂亮的脸的时候,都会不自觉想歪吧。

    绷带青年看都不用看护士,就知道她在想什么,恹恹地说:“都说了,不要公主抱。谁要被男人这样抱着啊。”

    五条悟本来想摸摸下巴,但奈何两只手都没空,只能用意念摸了摸,恍然大悟:“哦,所以一路走过来一直被围观,是因为抱法不对吗?那我下次改正。”

    青年:“……?”你还想有下一次?

    前台护士:“……?”你就是这么抓重点的???

    五条悟示意青年从他裤兜里掏卡,自己则对护士道:

    “你好,我带他来做个检查。”

    护士很快恢复正常,专业地问:“请问是哪里受伤了呢?”

    五条悟低头打量了怀里蔫了吧唧的黑发青年一眼,分外自然地报出了一连串预备检查的内容。

    护士越听,表情越微妙。最后,听到五条悟还意犹未尽地表示要给青年检查下脑子,她又想报警了。

    等五条悟带着脚崴了的黑发青年上楼,护士这才回过味来:

    “太宰……治?怎么会有人给孩子取这么个名字?简直和前段时间住院的那个叫江户川柯南的小鬼有的一拼。难不成,这也是个作家铁粉给取的名字?”

    她想不明白地摇了摇脑袋。

    至于五条悟究竟是怎么捡到这只受伤的青年,又是怎么强行把人薅到医院来做检查的,那就是另一个故事了。

    第3章 求救的眼神

    时间回到几分钟以前,五条悟刚刚从米花综合病院离开的时候。

    他穿着新买的衬衫长裤,衬衫的袖子松松垮垮地向上挽起两折,小圆墨镜挂在鼻尖要掉不掉,隐隐能从镜片后面看到那双澄澈的蓝色眸子。